忍辱是修道的根本
雖然多年前就聽聞忍辱之功德,但很長一段時間,忍辱的重要性并沒有引起我的足夠重視。直到后來因緣成熟,我忽然對世尊一切法得成于忍的教誨產(chǎn)生了深重的信心。就我讀過的經(jīng)論而言,修道最要緊的秘訣即在看破放下四字之中。因為所謂得道也不過是失而復(fù)得,并非無中生有。眾生有所得的心,所得無論多少,必有一限數(shù),而大道如虛空不可限量,以有得之心求道則永無得道之日。所以,所謂修道,即是去除有所得之心,即是在看破放下中下功夫,如此一旦執(zhí)著掃盡,心契真空,則自然于中顯現(xiàn)一切妙有了。
那么,要能夠看破放下,就必定得有忍辱的功夫。一切法皆是對治,忍辱亦不例外。六祖云心平何勞持戒,戒律本來是給凡夫制定的虛妄法,但藉此卻可使其超凡入圣。忍辱亦如是。世上本沒有不可忍之事,但眾生常曰是可忍孰不可忍,故需要忍辱波羅蜜來對治眾生的妄想。但忍辱的確是甚難之事,因為眾生很少有道心堅固者。世間也有提倡忍辱者,所謂小不忍則亂大謀,但這種為謀求世間利益而實行的忍辱,與修道人的忍辱是無關(guān)的。世間之忍辱是以功利為目標,則其有所忍亦必有所不能忍。如韓信能忍胯下之辱而不能忍富貴之辱,終為呂后所殺。
修道人的忍辱是沒有任何功利心理的,是道心的自然作用。世間一切其本質(zhì)皆是夢幻泡影,但卻被眾生當作真實的外境,這種顛倒的見識結(jié)果就是長處輪回。如果修道人能夠證到萬象的虛幻,自然能夠?qū)σ磺卸伎扇倘;如果沒有這種證量,那么也應(yīng)該有這種見地,竟然有這種見地,也就必定能夠落到實處,縱然不能一蹴而就,也可日有進步。
因此,修忍辱法門首當堅固道心,明確一生的事業(yè)就是唯道是求,唯道是務(wù),做到與世無求。為此目的可不惜一切。世間的一切在有覺悟的修道者看來,實在是荒唐可笑得很,實在與做夢沒有絲毫的區(qū)別。眾生都有自我保護的心理,都害怕自我受到傷害,這樣我執(zhí)就越來越嚴重,就永遠在苦海中沉淪。我不在內(nèi),不在外,亦不在中,所謂自我,完全是無始劫來的堅固幻覺,所以佛說一切法無我。所以行忍辱得有高超的見地,不是將憤懣壓抑在心中,而是敢于認可無我的真相,認可存在的虛幻。
最后一點就是要明白忍辱的功德。只要還有不能忍之事,就還有執(zhí)著,就成障道的因緣。有人看見世上有太多不平事而無法忍辱,但我常對自己說:遠離顛倒夢想。遠離顛倒夢想吧!不自度而能度人者無有是處。世間的一切境界,無論善惡順逆,都是修道的助緣,于中能行忍辱即是修道,即有得道之時。某些時候,修道者也會除暴安良,摧邪顯正,但這絕不會妨礙其行忍辱,他不會忘失人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會忘失一切境界皆是自心的如幻顯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