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夢想
1963年,馬丁路德金振臂高呼我有一個夢想的時候,那時還沒有我呢,16年后有了我,又過了10多年,我才有了我的第一個夢想。恩,第一個。有一首歌名叫一人有一個夢想,可我卻有很多很多的夢想,這些夢想隨著時間的推移都在不同的轉換,而且?guī)缀醵紱]有實現(xiàn)。
小時候父親是村里的獸醫(yī),每到年底算工資的時候都很要請村長和其他村干部吃飯,有時候吃了飯還拿不到錢。每次看到母親殺雞宰魚招待村干部的時候都很氣憤,因為這些好吃的我們平常都吃不上,那時最大的夢想就是當村長,然后讓村長的兒子當獸醫(yī),哪天嘴饞了就去他家,讓他老婆給做好吃的,吃完一抹嘴,恩,這個事嘛,恩。我再研究研究。
小學畢業(yè)后我已全鄉(xiāng)第一名的成績如愿考上了鄉(xiāng)里的重點中學的重點班。班主任是語文老師,我的第一篇作文就寫的村長事件,當然我寫得比較含蓄,大概的結尾說是我走出家門,仰望天空,一輪圓月在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不禁發(fā)出感嘆:哎,何時月明?班主任在全班朗讀了我的作文,村長的兒子就和我在一個班,當時我們已經(jīng)是好朋友,為此我感覺自己很不地道。
不管怎樣,我在學校的名氣大了起來,我是重點班的重點培養(yǎng)對象,走在路上都有同學老師對我指指點點,說看,那就是誰誰誰,那時的我可謂是萬千寵愛于一身。當時班里要搞文藝匯演,我有幸被班花邀請合演舞蹈金梭和銀梭,每天下課就去班花家的院子里排練舞蹈,后來那節(jié)目得了2等獎,本來高興的事卻搞的我很惆悵,因為排練結束后我卻發(fā)現(xiàn)自己暗戀上了班花。暗戀也就罷了,我竟然讓同學給他傳紙條,寫的什么我忘了,反正那時的水平比較拙劣,估計也就抄的情詩什么的,為此我惹下了大禍,原來喜歡班花的不止我一人,我的情敵眾多,其中有一個和我同名的不知怎么知道了這事,非要和我決斗,當時年少氣盛,不知江湖險惡,單刀赴會到了學校外的小樹林,不想那家伙卻埋伏了同伙,結果可想而知。事情還遠沒有結束,那家伙是學校里出了名的紈绔子弟,因為那次決斗中被我重創(chuàng)臉部,后來一直糾纏我,還糾集社會青年對我打擊報復,這種沒完沒了的糾纏讓我精神高度緊張,那時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馬家爵,手起刀落,殺個痛快,可惜我從來都是思想的巨人行動的矮子,毛主席說打的贏就打打不贏就跑。我轉學了。大叔的博客里曾說,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有一個馬加爵,我很認同。
我到了姨媽家的鎮(zhèn)中學,表哥是當?shù)赜忻牡仄,所以我很安全。我留了一級,學年的期中考試中我又考了全校的第一名,于是我又成了學校的名人。人說人不能被同一塊石頭絆倒2次,如果有,那個人就是我。后來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我就不寫了,我不知我那段時間的夢想是什么,或許想收獲一段青黃不接的愛情?這話我說不出口,因為那時還小,少男懷春,可初戀時我們根本不懂愛情嘛。
初中一年級的時候,我在市報上發(fā)表了一首詩,稿費2塊錢,收到稿費通知單的那天,我的2路汽車車胎爆了,我就去修車,修完發(fā)現(xiàn)沒帶錢,我就把那張稿費單掏出來對那修車的師傅說,這個先押你這,我明天帶錢來取。這經(jīng)歷有點搞笑,可那時候也知道原來文字可以賣錢,就夢想著賣文為生,媽媽說,孩子,現(xiàn)實點吧,你靠這個養(yǎng)不活自己的。還真是,寫了5.6年,稿費掙了好幾百。1998年黃金時代雜志發(fā)表了我的文章,我的人生從洗手間開始,時隔數(shù)日,我收到了我人生中最大的一筆稿費,也是最后一筆稿費:350圓的巨款。我拿那筆錢買了雙李寧牌運動鞋,從此沒有寫出一篇像樣的文章。
1996年我和幾個兒時的伙伴落魄武漢的時候,那時最大的愿望是吃上一頓飽飯。為了這個夢想我們在月朗星稀的夜晚偷過老鄉(xiāng)地里的白菜,我們甚至想過打劫江邊蘆葦蕩里的情侶。那一天我們四個人帶上菜刀等兇器,瞄準了江邊的一對情侶準備下手的時候,我的同伴拉了下我的衣角,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人,他說那個人好像一直在注意我們。他還說,可能是個便衣。于是我們退了。時隔多年,我們幾個人重新聚到一起,回憶起來這件事都不寒而栗,那次如果成功了,說不定就真的落草為寇,干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
1968年,馬丁被暗殺,他的夢想實現(xiàn)了沒有?我沒有考證。很多人都有夢想,有時回頭看過,很多人最初的夢想都與現(xiàn)實生活背道而馳,甚至充滿著命運的諷刺。007里的周星馳本想做一個出色的特工,現(xiàn)實卻是一個風流放蕩的豬肉佬。楊佳可能最初的夢想是做一個行者,可他最后卻成了一名刀客。
就在我這篇文章將要要結束的時候,我的文員跑過來跟我講,我要辭職。我問她為什么?她說:我要回家賣豬肉。
這樣的辭職理由,我一輩子大概也就只會聽到這一次罷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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