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是一種距離
不知道為什么,最近常常會陷入懷念的旋渦,呆呆的望著天空,腦海里會涌起許多臉孔,許多場景。
也許是因為那凄美飛舞的秋葉,終于惜別了溫情的枝頭;也許是因為這場期盼了許久的秋雨,雨絲飄落在臉上,讓我有些寒冷;也許是因為回家途中經(jīng)過的那所大學(xué),回蕩在校園上空的悠遠的廣播聲,給了我莫名的感動……
生活中有個角落,名為懷念。陽光與星光的交替中,它敞開著門,靜靜地等在那里,等待我的駐足。
爐子上的水開了,白瓷杯里的咖啡香氣裊裊,甜的氣味,苦的滋味。咖啡的名字,叫做懷念。不想喝,可是香氣令人難以抗拒;喝下后,嘴里全是苦苦的余味。
回家途中,總要經(jīng)過一所大學(xué)。黃昏的操場上,回蕩著熟悉的廣播,男播音員的聲音低沉渾厚。
我忽然仿佛回到了自己的校園,下了課的我們,穿過喧嘩的籃球場,走向香氣彌漫的食堂。悠揚的音樂聲中,一個同樣好聽的嗓音,飄蕩在整個校園上空。現(xiàn)在想來,那是一種多么溫馨的感覺,只是當時身在其中的我卻完全體會不到。
天黑的越來越早,下班的路上已經(jīng)燈火輝煌。前方的路似乎沒有盡頭,望著身邊一張張穿梭而過的陌生的臉孔,秋風(fēng)帶來的寒意直滲入到我心底。
忽然好懷念學(xué)校里那些寒冷的日子,手挽手簇擁在一起,臉被風(fēng)吹冷了,心卻溫暖而喜悅著。寒風(fēng)中飛揚著我們歡樂的歌聲,熱乎乎的烘山芋和煮玉米的香氣在靜夜里四溢。
大二時,一個畢業(yè)一年的師兄曾對我說,我好懷念在學(xué)校里的日子,等你畢業(yè)后,才會了解這種感受。
當時的我,并不在意。終于,我也有了這份懷念,也終于體會到師兄說那番話時的心情。只是,那個師兄,如今又在哪座城市打拼?
懷念,令我傷感,令我沉溺,可我甘之如飴。
無際的碧空,沃野,清澈的河流蜿蜒流過。
河畔的空地上,兩棵參天古杏并肩而立。枝與葉交錯相攜,共渡了近百年的風(fēng)雨霜雪,宛如一對不離不棄、廝守終生的伴侶。
金黃的銀杏葉覆蓋著整片空地,風(fēng)吹過,帶起一地清甜的葉香。
美妙的畫面,童年的記憶,又上映在我心靈的銀幕上。帶著點晨霧的氤蘊,折射出晚霞的絢爛——輕輕抹去時光的塵埃,它依舊光彩如昨。
太遙遠了,今天在秋雨里回想,卻仿佛還能感受到那時的秋風(fēng)拂面的輕柔。
太遙遠了,一種面容,一種輕喚,一種溫情,消散于無形的風(fēng)中,卻扎根在記憶的深處。
太遙遠了,所以我只能在此刻無助的懷念……
很久以前,不懂懷念,以為那只是當我在白發(fā)蒼蒼時沐浴著落日余暉的一種休閑;不久之后的現(xiàn)在,我在令人瑟縮的風(fēng)雨里被往事糾纏,懷念的氣味在飄飛的青絲中游走。
終于明白,懷念,是因為,再也回不去了。
懷念,過往,心碎,神傷。懷念的主題。
懷念,是一種距離。時間的流逝和空間的轉(zhuǎn)移凝結(jié)成的距離?v然故地重游,也再不能呼吸到當時的空氣。
懷念,是一種距離。我站在這端,迷離的眼中蕩漾著那端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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