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不知身是客
回眸間清秋已飄然,日子淺描淡寫,游離于陽光有些淡漠的影子里,靜靜地折射著歲月的繁華與荒蕪。其實,江南的秋,葉未凋草未枯,花兒依舊嬌媚,只是心事明顯有了些蕭瑟和漠然。
一直希望能有個自己的家,真正屬于自己的窩,能遮風,能擋雨。只求溫馨不求奢華。我用澄澈的眸子感受著家中的一景一物、絲縷親切。疲憊時躲在家中感念百生,任憑心海波瀾起伏,想哭就掉掉淚,想笑就咧咧嘴,隨心所欲,無所不為?墒聦嵣,我感覺自己是一葉浮萍,飄著飄著,東搖西晃,疲憊和無奈貫穿于每一個真實而蒼白的日子,有種靈魂出竅的茫然。
我居住的是一幢獨立的樓房,依山傍水,清澈的溪流涓涓流淌著,岸邊依舊綠草如茵,悠閑嬉戲的小鴨子歡騰騰地穿梭著,偶爾有不知名的野花星星點點綻放其中。簡直像透了一副水墨畫卷。我曾經醉于它的古樸風情,醉于微風的清爽,醉于環(huán)境清幽的一念清凈。房子也算可以吧,寬敞明亮,裝修不算過時。我和老人分別居住兩層單元樓,一樓作為共用的場所,表面上相安無事,為什么我老有寄人籬下的感覺呀?
曾經遲疑著不想搬回來居住,盡管,這房子花費了老公曾經所有的積蓄。但老公的一再強調要我回來當和事佬,因為兩公婆經常吵吵鬧鬧,稍一上火就大打出手,婆婆就一個勁地向她的兒子哭訴,所以我和孩子成了最好的調解人員——-你不是租住外面嗎?家中的好環(huán)境還是搬回家住。還有就是婆婆一再說能照顧好我和兒子。盡管我知道自古婆媳相處難,但我別無選擇。家,畢竟是自己的家呀!那里掛著我和老公的甜蜜婚紗照,有我們共同生活過的痕跡。家里的條件是好,孩子成長也是有利的因素吧?!而且鄰居又比較親切友好,彼此之間說說笑笑,毫無拘束。搬就搬回來吧!
我總是告誡自己“難得糊涂”,“退一步海闊天空”,“忍”是最好的相處之道,可誰知道我的悲哀和蒼涼?記得張愛玲曾經說過:“生活不過是一襲華美的袍,下面卻是悲哀的底子!北砻婵,我是多么的幸福和風光,不要為謀生而奔波操勞,我可以跟所有的富婆那樣終日流連忘返于麻將桌、美容店或試衣間,我可以保持著纖纖玉手優(yōu)雅地彈琴唱歌。他們說我看上去比實際年齡年輕了許多是因為不用苦惱而沒有絲毫的皺紋,誰知道,我的淚只能默默地淌,唯有自己可憐自己,悄然拭去?麻將我會,可我不喜歡玩,覺得浪費時間和金錢,美容店對我來說也不想問津,我的皮膚還算細膩,還美什么容做什么保養(yǎng)?看看周圍的同學個個熱衷于美容,為什么卻反說我年輕?我想,自然最美。這是我最淳樸的思維,我不想讓那些顏料涂滿自己的臉。所以說我的生活沒有過多的紙醉金迷,更多的是希望恬靜地過著一天又一天。
然而,我在婆婆的眼中算什么呢?媳婦好象是外人。抱怨的嘮叨簡直沒完沒了,不是說我這沒做好,就是那沒辦到。這些我權當耳邊風,左耳進右耳出無所謂。大大了我把房門一關獨自生悶氣罷了,誰叫她是長輩了?可是,長輩就能撒謊就能不尊重晚輩?常常小兒的同學來家里,婆婆在一樓看到,就板著臉,打發(fā)他們出去。說什么小孩吵鬧,凈在家中搞破壞。兒子委屈地問我這到底是誰的家?媽媽就不能做主嗎?媽媽當然可以做主,但想到如果我開口,后面的口角難免,所以叮嚀兒子有同學來,事先在一樓等候。她也難開其口,尋找是非。
婆婆曾經許諾老公照顧好我們母子,為什么每次孩子一生病,總找不到人了?手機就是打不通,而事后埋怨我沒細心看管孩子導致生病,你又幫了我什么了?
由于幾年在外的漂泊,家中大大小小的鑰匙息數(shù)交給婆婆管理。即使我搬回來居住一單元,她依舊能自由出入我的房間。曾經想過把鑰匙換了,又怕惹她不滿,思索著也無大礙,我又沒有什么秘密,馬馬虎虎著過。誰知道有一天,我發(fā)現(xiàn)房間紊亂的跡象,好象被人抄家似的,那天我回娘家,原來說好要玩幾天,臨時改變了計劃,才發(fā)現(xiàn)這秘密。當時的婆婆很尷尬,卻借口幫我整理房間,幫我整理房間象這樣子的嗎?她究竟要查我什么東西呀?后來,我發(fā)現(xiàn)一個問題,我和兒子的衣物無緣無故地丟失了一部分,明明放在這柜子的就是無蹤影。問她就是不承認,沒看到。現(xiàn)在的小偷總不會低級到偷不值錢的衣物吧?!鄰居卻告訴我是婆婆把我的衣服送給了別人,好善樂施嘛。送就送了,好歹說個實話,害得我翻箱倒柜尋找了半天她還裝無辜樣。自家人騙自家人,這是什么生活呀?這是我的家嗎?
不,我的感覺自己是家中的一個客人,對主人得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其實,我的心就一直飄著,蕩著,我渴望有個屬于自己的家,這明明就是我的家,看起來很舒適。有誰知道,只有在夢中,我才能甜甜地睡著,笑著,跑著。多少次醒來,淚滿巾?忽然懷念起過去的歲月,曾經租在外面的生活。那時偶爾帶孩子回家小住,來去匆匆,和婆婆融洽的相處。是不是長期生活在一起,矛盾加劇了?
很多時候,憂傷就像是季節(jié)飛揚的雨滴,在落下時的回望一瞬,剎那間所有明媚的花兒凋零。轉過頭去,淚水浸泡所有的失落。難道,我又要過著漂泊的生活?哪里才是我的家?
夢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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