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研究背景及問題

　　眾所周知，近年來國內外頻繁爆發(fā)了一系列極具震撼力的重大舞弊案，管理舞弊①占了很大比重，且嚴重危及資本市場健康發(fā)展，審計職業(yè)也面臨信用甚至生存危機。2001年中國的銀廣夏、美國的安然丑聞，涉及面之廣、沖擊力之大，影響之深，加發(fā)生時間之巧合，實屬審計史上罕見之事。國際五大會計公司之一的安達信和我國的中天勤會計師事務所也因審計失敗而倒閉，人們對以安達信為代表的五大國際會計公司所推崇采用的風險導向審計也提出了質疑。黃世忠、陳建明（2002）認為導致五大會計師事務所審計失敗的重要原因是五大審計模式。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審計模式由制度導向審計模式發(fā)展成為風險導向審計模式，這種審計模式的嬗變，可能使審計由一門高尚職業(yè)淪為一種唯利是圖的生意。劉峰、許菲（2002）認為給定利已經(jīng)濟人假設與道德風險，風險導向審計很容易走向極端性，即審計師只要經(jīng)過測試認為其風險可接受，既便被審計單位的財務報表存在不符合會計準則的現(xiàn)象，且這一現(xiàn)象也為審計師所知曉，審計師也可以簽發(fā)無保留意見的審計報告等等。他們均指出現(xiàn)行風險導向審計模式不能有效地履行舞弊審計責任問題，但在揭露管理舞弊中究竟存在什么理論缺陷和不足，論之極少。

　　那么安達信的審計失敗究竟是否意味著風險導向審計的失敗？本文通過深入剖析現(xiàn)行兩種較具代表性風險導向審計模式的缺陷，試圖從審計技術角度，探索發(fā)展創(chuàng)新風險導向審計模式，切實提高獨立審計師揭露管理舞弊的能力，以確保證券市場持續(xù)健康發(fā)展，重拾社會公眾對審計職業(yè)信心。

　　二、風險導向審計辨析

　　（一）風險導向審計的兩種認識

　　風險導向審計是由世界五大會計師事務所面臨大量申訴威脅下開發(fā)的，以審計風險評價為中心的審計程序。其內在思想是任何審計業(yè)務都必須將審計風險控制在可接受的風險水平內。但遺憾的是如何將審計風險具體落到審計實務中，他們既未作系統(tǒng)介紹，也未公開。既便在國際五大會計師事務所之間，關于此問題的研究也不盡相同。風險導向審計中的風險概念應怎樣落實到審計實務中？據(jù)目前我們所檢索的文獻，歸納總結出兩種較具代表性模式②：一是控制風險導向審計；二是商業(yè)風險導向審計。

　　1.控制風險導向審計

　　將風險導向審計中的風險看作是狹義的審計風險，在評價審計風險時以控制風險為評價風險的核心，我們將其稱之為控制風險導向審計.我國和其他各國獨立審計準則體現(xiàn)的就是該模式。國內學術界持該觀點的代表學者張龍平教授認為，現(xiàn)代會計報表審計是制度基礎審計，注冊會計師必須充分研評內部控制，以合理計劃會計報表審計工作，并且在整個審計過程中正確運用審計風險的概念，將審計風險降至可接受水平。在評估固有風險時也要考慮被審計單位的商業(yè)風險，但商業(yè)風險的評估并非是審計工作的重點，被審計單位控制風險的評估是審計工作的核心，從本質上看也是風險導向審計，所依賴的是以審計風險為核心的功能模型。

　　2.商業(yè)風險導向審計

　　將風險導向審計中風險看作是廣義的審計風險概念，以商業(yè)風險（Business Risks，也譯為經(jīng)營風險）為評價審計高風險領域和重點，我們將其稱之為商業(yè)風險導向審計.國內持該觀點的代表學者胡春元認為，風險基礎審計最顯著特點是它將客戶置于一個大的經(jīng)濟環(huán)境中，運用立體觀察的理論來判定影響企業(yè)持續(xù)經(jīng)營的因素。從企業(yè)所處的商業(yè)環(huán)境、條件到經(jīng)營方式和管理機制等構成控制因素的內外部各個方面來分析評估審計的風險水平，將客戶的經(jīng)營風險植入到本身的風險評價中。

　　（二）簡單評析

　　如何正確認識控制風險導向審計與商業(yè)風險導向審計，關鍵涉及到審計風險概念究竟應理解為廣義審計風險，還是狹義審計風險？我們知道一個學科的基本概念構成了這一學科的基礎，審計風險概念在審計理論結構和審計實踐中處于中心地位。

　　不同學者從風險概念的內涵和外延的不同層面開展研究，導致對審計風險概念的認識理解存在差異。我們贊成將風險導向審計中的審計風險定義為狹義審計風險，即審計人員針對會計報表不能夠形成和發(fā)表適當審計意見的可能性。理由：第一，將審計風險與審計本質和審計目標作為一個整體研究，審計風險應是審計人員在開展審計工作時，產(chǎn)生于審計項目、審計范圍與重點、具體審計過程和方法，理應界定為技術性程序的狹義風險范疇。

　　第二，審計風險與商業(yè)風險存在著質的差異。商業(yè)風險是指存在企業(yè)由于經(jīng)濟或營業(yè)條件，如經(jīng)濟蕭條、決策失誤或同行之間意想不到的競爭等，而無力歸還借款或無法達到投資人期望的風險，即經(jīng)營失敗風險。審計失敗是指審計師由于沒有遵守公允審計準則的要求而提出了錯誤的審計意見。如審計師可能指派了不合格的助理人員去執(zhí)行審計任務，由于缺乏能力，未能發(fā)現(xiàn)合格的審計師應當能發(fā)現(xiàn)的重要錯報（A.A.阿倫斯和詹姆士。洛貝克）。

　　第三，廣義審計風險概念根本性的錯誤在于，把審計過程的技術性程序風險當作了會計師事務所自身所面臨的商業(yè)風險，一種實質性內容風險（朱小平、葉友，2003）。采用該概念還可能導致以下幾個重大理論與實踐錯誤：（1）審計風險無法評估。因為審計人員無法預測客戶以外及其他所有利益相關者將采取何種行動，因而無法確定風險的性質，判斷風險的程度；（2）審計風險之所以處于審計的核心地位，一是因為包含固有風險、控制風險與檢查風險在內一種程序風險，存在于審計過程中；二是審計風險產(chǎn)生的原因在于職業(yè)判斷方式與統(tǒng)計抽樣方法等審計本身所帶來的不確定性。而導致審計人員和會計師事務所損失的可能性卻有種種外界因素，游離于審計過程之外，這種外生性決定了作為廣義審計風險概念是無法成為審計理論的基石（朱小平，葉友2003）。更重要的一點在于廣義的審計風險概念，將審計風險不恰當?shù)財U大，偏離了審計風險作為程序風險的本質。

　　在此特需強調和指出，我們只是支持控制風險導向審計對審計風險的認識理解，但仍認為現(xiàn)行的兩種風險導向審計，均不能夠較好地履行獨立審計揭露被審計單位的管理舞弊審計責任，實現(xiàn)其審計目標。那么現(xiàn)行的兩種風險導向審計究竟存在什么缺陷，我們就此問題展開深入探討。

　　三、風險導向審計揭露管理舞弊的缺陷

　　（一）審計資源分配重點偏離高風險審計領域：管理舞弊

　　為解決社會需求與審計資源不足的矛盾，迫使審計人員必須尋找高風險審計領域，將有限的審計資源重點分配于重大錯報高風險審計領域。那么究竟目前財務報表審計存在重大錯報③高風險審計領域在何處？

　　1.美國法律案件表明管理舞弊占絕大數(shù)

　　據(jù)美國Treadway Commission對舞弊財務報表所做的研究發(fā)現(xiàn)，在45%控告注冊會計師的案件中，主要是因公司內部控制失靈而造成的。其中有許多舞弊案例，公司均有健全的內部會計控制制度，但都被高級管理層藐視或逾越，以致未發(fā)揮應有的功能。研究還指出17%針對公開上市公司的指控案件中，均顯示管理層對鑒證注冊會計師作不實之陳述或聲明。在SEC調查公開上市公司財務報表舞弊案件中，也有66%案件涉及公司高級管理層④。

　　2.中國會計信息失真主要是單位負責人造成的違法性失真

　　近10年來，我國的會計信息失真問題已到了非常嚴重的地步。很多實證研究的結果表明，自從凈資產(chǎn)收益（ROE）作為上市公司申請配股的依據(jù)之一，上市公司在ROE數(shù)據(jù)上存在著明顯的操縱行為（蔣義宏等、1998，陳小悅、2000，斬明、2000等）。吳聯(lián)生（2001，2003）研究發(fā)現(xiàn)我國當前的會計信息失真主要為違法性失真，并指出1999年《會計法》中的'單位負責人對單位會計信息違法性失真負首要責任，會計人員負次要責任的制度安排是合理的。杭州市財稅局（2003）在全市開展的一項會計誠信基本評價專項調查⑤中，有71%的人認為單位負責人是造成會計信息失真的主體因素。

　　3.我國財務報表審計中存在的重大錯報主要為管理舞弊

　　謝德仁（1999）從會計信息自原始數(shù)據(jù)輸入到會計信息成品輸出的整個流程中，分析會計報表中重大錯報的主要成因，認為管理當局是會計信息系統(tǒng)的主要干擾因素。為進一步了解我國已審財務報表中可能存在重大錯報究竟是由哪類引發(fā)的？就此我們特向最知情的注冊會計師和公司財務人員開展了一項較為廣泛調查⑥，76.94%的人認為已審財務報表不值得信任，其中財務人員的比例高達79.72%.有75.7%的人認為已審財務報表中仍存在管理舞弊，排序第一⑦；管理舞弊遠遠高于其他三項重大錯報的比率，是我國已審會計報表中可能存在重大錯報的高風險審計領域。

　?。ǘ┥虡I(yè)風險導向審計異化審計理念

　　商業(yè)風險導向審計以商業(yè)風險為審計重點，且將審計風險視為廣義的審計風險概念，我們認為是不恰當?shù)?。再有該模式是由會計師事務所開發(fā)的，從經(jīng)濟人的角度分析，會計師事務所是一種逐利性組織，不可否認審計職業(yè)界一直在追求提高審計效率與效果，審計模式也在不斷演進，但對作為經(jīng)濟人的會計師事務所來說，審計目標的達成，經(jīng)濟利益關系是第一位的，而技術限制或解放是第二位的（黃京箐，2001）。正如亞當。斯密所指出的：他確實即不打算促進公眾利益，也不知道自己在多大程度上會促進這種利益。他所考慮的只是自己的收益，但像其他許多場合一樣，他受一只無形的手的引導，去促進一個并非他本意達到的目的.會計師事務所寧愿在原目標下以更先進的技術獲取超額利潤，也不會主動承擔更高要求對己不利的審計目標而自愿研究發(fā)展審計技術。商業(yè)風險導向審計實際上是在法律、職業(yè)道德規(guī)范和自身利益之間尋求平衡點的產(chǎn)物。為節(jié)約審計成本不惜犧牲審計質量，嚴重扭曲了審計的本質，偏離社會公眾查錯揭弊的審計目標責任。

　　（三）控制風險導向審計理論假設缺陷

　　控制風險導向審計的理論假設是建立完善的內部控制可以減少舞弊機會，即如一個單位建有完善的內部控制，并能夠得到有效的運行，則該單位財務報表編制中進行舞弊的機會減少；反之，如沒有完善的內部控制，舞弊的機會就增多，財務報表的可靠性降低。依據(jù)該假設，審計實質性測試是以內部控制測試評價為基礎，從而形成控制風險導向審計。其審計理念是：內部控制薄弱環(huán)節(jié)地帶可能存在更多的重大錯報（Mautz and Sharaf），審計人員的重點是對內部控制存在薄弱環(huán)節(jié)的相關業(yè)務實施實質性測試，確定其測試性質、時間和范圍。但管理舞弊的舞弊主體為管理當局，其所處地位特殊性，極易逾越內部控制，無論是內部控制結構還是內部控制要素，防范管理舞弊均失效。正如SEC于2003年6月正式發(fā)布的最終規(guī)則中所指出的，財務報告中內部控制是由公司的首席執(zhí)行官、首席財務官、或者公司行使類似職權的人員設計或監(jiān)管的，受公司董事會、管理層和其他人員的影響，因而審計管理舞弊時，審計師即便對客戶的內部控制開展再科學的評價也失去了意義，控制風險導向審計在發(fā)現(xiàn)管理舞弊方面，遠不如對其他三種錯弊的甄別有效也不足為奇。

　?。ㄋ模┕芾砦璞罪L險因素在現(xiàn)行審計風險模型中難以定位

　　現(xiàn)代審計，無論是控制風險導向審計還是商業(yè)風險導向審計，一個顯著特征是抽樣審計，因而抽樣風險不可避免?，F(xiàn)行審計風險模型雖將所有審計過程的風險都歸結在一個模型上，量化后最終確定抽樣的樣本量，但現(xiàn)行審計風險模型在評價管理舞弊風險時，卻面臨很難將管理舞弊風險因素分解成可接受的審計風險、固有風險和控制風險。如美國SAS.NO.82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要求審計師單獨評價因舞弊而導致重要錯報的風險，涉及舞弊財務報表有三類風險因素⑧，但這些概念在審計實踐中都很難將這三類風險因素分成可接受的審計風險、固有風險和控制風險。典型的例子如管理層缺乏正直性且有錯報財務報表的動機是與可接受的審計風險有關的因素，但它還會增加錯報的可能性，從而與固有風險也有關。再如。反映最高管理層對正直性、道德價值和能力培養(yǎng)的態(tài)度、行動和政策，這些影響管理部門特征的風險因素也是控制環(huán)境的組成部分。因此舞弊風險因素在現(xiàn)有的審計風險中難以定位，這必將直接影響其在準則中為審計師提供應如何切實履行舞弊審計責任的指南。因此SAS.No.82雖是AICPA經(jīng)過長期研究，并致力于解決審計師在審計中查找舞弊責任的難題，但實證研究表明其成效不佳也在預料之中（Zimbelman M.F，1997）。

　?。ㄎ澹嵸|性測試審計管理舞弊之不足

　　1.業(yè)務實質性測試和余額測試失靈

　　業(yè)務實質性測試目的是確定原始憑證與記帳憑證是否相符、帳務處理是否正確。而一條龍造假表現(xiàn)為假帳真做，特別是在當前IT環(huán)境下，大量的單據(jù)是電腦自動生成的，均能做到帳證相符、帳務處理正確，帳表相符，因此就電腦帳下審計人員再實施交易業(yè)務實質性測試，驗證帳帳、帳表是否相符也便失去了意義。詳細余額測試重點關注資產(chǎn)負債表帳戶和損益表帳戶的期末余額（大多數(shù)詳細的余額測試更重于資產(chǎn)負債表帳戶）并不一定失靈，可能會發(fā)現(xiàn)造假線索或證據(jù)，但若公司虛增收入同時并沒有虛增資產(chǎn)，則獨立審計師實施余額的實質性測試也可能是無效的。因此審計人員僅僅依賴實質性測試，是不能合理保證查出余額真實的管理舞弊造假案；再有由于余額測試的不謹慎或難以執(zhí)行，如客戶竄改詢證函回函、詢證函無法回函等，也只能改為替代性測試程序，也即實施低效的業(yè)務實質性測試程序。

　　2.分析性測試未必有效

　　分析性測試是指注冊會計師分析被審計單位重要的比率或趨勢，包括調查這些比率或趨勢的異常變動及其與預期數(shù)額和相關信息的差異，目的是評價業(yè)務和余額的總體合理性。基于分析性測試是通過以財務資料與非財務資料之間的表面關系或可預測關系，評估財務信息的合理性，因此使用該方法能夠收到多方面的效果，它可取代其他實質性測試的功效，所揭示出的差異可引起審計人員的注意，輔助審計結論，提高審計效率，降低審計風險等，國際上也公認分析性程序的運用是審計職業(yè)界承擔揭示重大舞弊目標的關鍵技術。1988年AICPA發(fā)布SAS No.56（分析性程序），要求審計人員在執(zhí)行審計業(yè)務的全過程（包括計劃、實施、報告各階段）中都必須采用分析性程序，以履行審計責任，特別是為揭露重大舞弊提供合理保證。我們完全贊同審計人員采用分析性程序發(fā)現(xiàn)一些異常情況，通過對其查證，從而合理保證'揭露重大舞弊差錯。事實上我國的銀廣夏舞弊案就是采用分析性程序被揭發(fā)的，但使用分析性程序的前提條件是公司的帳戶要基本可靠，正如我國《獨立審計具體準則第11號——分析性復核》指出的，如果分析性復核使用的是內部控制生成的信息，而內部控制失效，注冊會計師不應該信賴這些信息及分析性復核的結果.此外分析性程序究竟能在多大程度上提供有用的實質性證據(jù)，主要取決于它們在具體情況下的可靠性。

　　通過上述深入剖析得出，現(xiàn)行的兩種風險導向審計模式的共同缺陷是將有限的審計資源分配重點偏離了重大錯報的高風險審計領域——管理舞弊，造成審計資源的浪費，是影響其實現(xiàn)審計目標的一大先天理論缺陷。

　　四、管理舞弊導向審計的審計程序

　　管理舞弊行為發(fā)生與否，從經(jīng)濟學的角度解釋，是相關當事人在對利弊得失權衡后做出的選擇，其本質是一種違法性經(jīng)濟行為。從博弈的角度分析，管理舞弊實際上是管理層和注冊會計師之間博弈的結果。倘若獨立審計師不將管理層舞弊視為審計重點或即便被視為審計重點，但如CPA審計不到位、不徹底，發(fā)現(xiàn)管理舞弊的概率不高時，管理層仍然會采取舞弊行動⑨。因此針對管理舞弊屬蓄意行為及舞弊主體是管理層的特征，我們認為應制定管理舞弊博弈審計策略，提出創(chuàng)立管理舞弊導向審計。切實提高審計管理舞弊效果，發(fā)揮獨立審計對管理層舞弊的威懾作用。

　　管理舞弊導向審計的審計思路是，會計報表審計以重點識別和判斷管理舞弊的風險為審計工作的切入點，開展以查找管理舞弊為核心的風險導向審計。緣由是基于管理舞弊為高風險審計領域，且屬管理層的蓄意性行為及管理層配合審計人員的態(tài)度存在差異。對審計人員驗證會計報表中可能存在的隨機誤差，無意誤用會計準則和員工舞弊（挪用公款等）三種非管理層舞弊引發(fā)的重大誤導性財務報表可靠性時，管理層會積極配合獨立審計師實施審計工作。因為該項審計目的既是社會公眾的需求，也是管理層的需求，通過獨立審計師可有效地解除管理層的受托責任，因而獨立審計師與管理層之間沒有必然的利益沖突。此外上述三種重大誤導性財務報表的查錯揭弊與企業(yè)建立的內部控制之間也有著密切的關系，即企業(yè)建立完善的內部控制制度，就可減少無意的差錯和員工舞弊的機會等。而管理舞弊是管理層試圖以舞弊財務報表為手段獲得更多的機會利益，獨立審計師如不能查出這種對報表使用者利益有重大影響的舞弊行為，就須承擔法律責任，管理層與審計人員之間存在嚴重的利益沖突，因此管理層不可能真心地配合獨立審計師有效地實施審計工作，而大量管理舞弊案件的發(fā)生，又必然使獨立審計師對管理層的誠信持職業(yè)懷疑態(tài)度。

　　獨立審計師究竟是否會免除因未查出重大舞弊，特別是管理舞弊而遭受的法律訴訟，滿足委托人和社會公眾的期望，克服審計實務中的困難，以達到審計理論上的要求，最終都要通過執(zhí)行的審計程序綜合體現(xiàn)出來。管理舞弊導向審計的審計程序是以管理舞弊風險評價為審計工作的切入點，尋找識別客戶是否存在表明管理舞弊的紅旗標志，對管理當局的誠實與否作出合理地評價，而不是假設；然后依據(jù)評價的結果，判斷管理舞弊與非管理舞弊風險的高低；在編制審計計劃時，應充分考慮管理當局的誠實性和內部控制的有效性，評價管理舞弊對財務報表的影響程度，若影響重大，應追加或修改審計程序，收集充分、適當?shù)膶徲嬜C據(jù)，證實或消除對管理舞弊的懷疑；在實施審計計劃的整個過程中，充分考慮導致財務報表嚴重誤述的舞弊存在的風險及舞弊的類型；當有跡象表明存在管理舞弊時，應實施法庭式舞弊審計策略。對已得到證實的管理舞弊，提請客戶進行適當處理；根據(jù)客戶的處理結果，表述相應的審計意見。最后，應將發(fā)現(xiàn)的舞弊通過書面或口頭方式報告給適當級別的管理當局及有關部門，而對非管理層舞弊實施控制風險導向審計。

　　五、結束語

　　管理舞弊導向審計與控制風險導向審計、商業(yè)風險導向審計一樣，都屬風險導向審計，是對風險導向審計中的風險概念如何具體落實到審計實踐中的一種新模式。至于管理舞弊導向審計的理論研究和審計程序應如何有效地貫徹實施，如何幫助獨立審計師識別管理舞弊的紅旗標志，正確評價管理舞弊風險，還有待于更多審計理論和實務界的學者對此開展更深入系統(tǒng)的研究。

　?、俦疚挠懻摰墓芾砦璞资侵腹芾韺庸室馔ㄟ^重大誤導性的財務報表來傷害投資者和債權人等公司利益相關者的舞弊行為。據(jù)此定義管理舞弊的舞弊者是管理層（Top and middle management levels）；受害者是投資人和債權人等公司利益相關者，而把二者聯(lián)系起來的舞弊工具是財務報表，因此舞弊財務報表是管理舞弊的主要特征之一。本研究界定的管理層是指那些擁有足夠高職位可以駕馭日常內部會計控制或不受內部會計控制的人。

　?、谥x榮，吳建友將其稱之為傳統(tǒng)風險導向審計和現(xiàn)代風險導向審計，具體參見《會計研究》，2004.4

　?、畚覀冎涝谪攧請蟊韺徲嬛锌赡艽嬖陔S機誤差、誤用會計準則、員工舞弊和管理舞弊四種類型的重大錯報。

　?、芰直?。《如何避免審計失敗》。華泰文化事業(yè)股份有限公司。1998.

　　⑤此次調查以問卷為主要形式，共發(fā)放17795份，有效問卷10330份。調查對象主要集中在8個不同的崗位群體，包括單位負責人、總會計師、會計機構負責人、一般會計人員、注冊會計師、政府監(jiān)督部門工作人員、高校專業(yè)教師和其他人員等。接受調查的組織分布在國家機關、社會團體、事業(yè)單位、國有企業(yè)、股份有限公司、有限責任公司、私營企業(yè)、外商投資企業(yè)、會計師事務所、財經(jīng)院校及其他等11類單位。

　?、拚{查共發(fā)放問卷2300份，其中企業(yè)財務人員和管理層1000份，回收問卷445份，其中有效問卷438份，注冊會計師1300份，回收問卷450份，其中有效問卷421份，有效問卷回收率分別為43.8%和32.38%，總的有效問卷回收率為37.35%，在典型回收率20%.40%之間。

　　⑦其次9.5%的人認為由單位經(jīng)濟業(yè)務復雜，會計業(yè)務易出錯引發(fā)的重大錯報；7.8%的人認為誤用會計準則引發(fā)的重大錯報；7.0%的人認為員工舞弊引發(fā)的重大錯報。

　?、囝悇e1、管理部門的特征及其對控制環(huán)境的影響，與管理部門在內部控制和財務報告方面的能力、壓力、風格和態(tài)度有關因素；類別2、行業(yè)狀況與單位經(jīng)營所處的經(jīng)濟和管理環(huán)境有關因素；類別3、經(jīng)營特征及財務穩(wěn)定性，與單位的性質和復雜性及其業(yè)務、財務狀況和盈利能力有關因素。

　?、嵬鯘上肌豆芾砦璞讓驅徲嬔芯俊罚心县斀?jīng)政法大學博士論文打印稿，2004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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